没有明示，那便意味着，若是朝中有人以此参班贺一本，皇帝不见得会偏袒，实在是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。

    见他到来，太后笑着问了几句虞衡司近况如何，随即拿起一旁火铳，只其他人对火一知半解，予他们不放心，命班贺亲自为她上铅火药。

    “不去了。”陆旋掐着他的腰把他拖来，“明天早上谁来吵，我把谁打去。”

    就算到这一步，见到太后把玩火铳，班贺背上不禁冒一汗。

    指导过太后动作要领，班贺扶了扶太后持火铳的手，很快放开退到一边，屏息凝神，比正在瞄准的太后更为专注。

    即便她想让旁人来，班贺在场也要斗胆自荐，不敢假手于人。

    对此皇帝并未给任何明示，孝顺母亲最重要的便是顺，太后喜便无不可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陆旋气焰弱了去，是他想岔了。

    陆旋瞳仁动了动，没搭腔。

    “明日早晨，我还得见太后。”班贺握住他不安分的手。

    班贺忽然想起，太后当年骑也是不输他人的。中召开王公贵族比赛，她也曾中过魁首，只是先帝病重后，中再无娱乐盛事，她成日待在殿闭门不，更无适宜时机碰弓箭。

    他轻蹭那只生了厚茧的手：“我只是，想给你什么……想什么都给你。”

    但原以为太后所说对火铳有兴趣，只是客应付，班贺转便将那些话抛至脑后。没成想一个月后，中侍传话太后请他，径直将他带到了校场。

    班贺凑近他耳边：“寻个由，我们去。”

    好在第一弹成功，即便脱了靶，至少看来有模有样。太后像是找到一件合心意的新奇玩意，笑逐颜开，促班贺再试一次。

    朗日之，校场草碧天青，空旷怡人，班贺站在校场边缘再不肯往前一步，心中愁云惨淡。

    面对太后心中的不安惊惶，连皇帝、淳王试时都不曾有过。那两位本就习武善，早早接火，有一定经验，而太后养尊优，班贺不能违逆，也不敢就这么让她轻易碰，只能在火铳到太后手里之前，再三确认火铳、火药是否完好，确保使用安全。

   班贺屈指敲在他脑门上：“除了置之度外，就没有其他法吗？你就不能趁着自己没事从旁搭救我一把？”

    再傻的人也知这时候不能问去哪儿，陆旋知识趣的拧灭汽灯，将所有暧昧藏黑暗里。

    班贺面见太后数次，除去第一次是规矩在大殿中拜见，此后几次召见都不同寻常。不是在某个金碧辉煌的殿宇，而是中校场。

    班贺郑重其事地双手捧着他的脸：“你的都是我的，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置就怎么置。我也想都给你。”

    首次面见太后之事班贺不愿再回想，太后被风言所误导，所说之话尽是无稽。

    太后在校场边帐等候，一旁桌上备着两把火铳，班贺心要糟，却也只能着上前。

    多年不曾拉弓，双臂力量不比当年，火铳不需要拉弓那般气力，反而更方便使用。自那次后，太后时常命人取火铳来打上几发取乐，每每那个时候都要将班贺召伴驾，偶尔还会请皇帝一起。

    陆旋没法反驳，在班贺的事上，他是有那么儿偏激，就那么一儿。

    陆旋中绪翻涌，中的不甘，极不痛快地一一松开。班贺反客为主，翻压上去，在他边亲了亲：“三日后，是旬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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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后凤喻召人，班贺莫敢不从。这位后中最尊贵的女人，虽从不涉朝政，却也不容小觑，母家父兄居位，皇帝亦尊敬孝顺。

    陆旋愣愣看着他，班贺一笑：“还睡不睡了？明儿一早，你可是和北平约好，去练箭的。”

    即便一切顺利，班贺心中忐忑半分不减，不禁心中叹，他或许犯了件大错。

    “班侍郎。”华清夷将手中火铳向前递去，纤纤十指保养得宜，莹的指甲并未染上颜。

    “陆言归，我原以为你很聪明，没想到是个笨。”班贺摇摇，“无可救药的笨。”

    第三发，有铅中了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