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，仙芝心中莫名地一动。

    义？那么柔的东西，也可以令最大的人心生敬畏。

    四

    封常清拖着扎步扎得酸痛的持巡逻完毕，回到中军大帐时，远远地听到帐阵阵不寻常的喧哗声。

    什么事了？封常清不禁加快脚步，营帐帘门一掀，他却愣了一。

    仙芝和几个人围在一起打牌，几人的兴致正，其中一个白衣少年是从来没见过的，一张牌甩来：“胡了！”

    仙芝忿然抗议：“不是吧？老又输了！”说话间一抬看到封常清，顿时兴地说：“来得正好，本将军有件事问你！”

    封常清一瘸一拐地走来，稳稳站定拱手：“将军请吩咐。”

    几个牌友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他上。

    那个赢牌的白衣少年双修舒展，姿态慵懒像是安或洛来的公，一脸不务正业，饶有兴味地打量封常清：“大蘑菇，这就是你说的除了生孩之外，什么都会的侍卫？”

    仙芝不理他，问封常清：“你会不会打牌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封常清沉默了一会儿，镇定地说，“会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仙芝一把拉他坐，“你替我打几把！”

    很多年后封常清回想起这次打牌，仍然忍不住扶额——怎么有人能腹黑得这么不要脸？少年牌本就是耍氓，神鬼难测。封常清一开始还能勉应付，后来便被他声东击西绕得云里雾里，先是输掉了上仅有的铜钱，然后是盔甲和腰带，中衣和靴，最后是里衣汗衫……寒冬腊月，封常清穿着一条裈，打着赤膊瑟瑟发抖地牌，第一次觉得世上有他韧的神经也无法忍耐的考验。

    “再输去就连也要输掉了！”仙芝终于憋不住，“别打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封常清冻得咬牙关，小板坐得笔直，“但听将军吩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