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帝城原本不叫白帝城，叫紫城。朕之前就觉得，还是紫城的名字更适合这座城池。”

    ——权力的颜，是朱紫之，帝王的袍服，岂会有白的？

    “紫城？”裴昀皱眉。

    “不懂了吧少年人？”白帝兴致盎然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得意地倚老卖老，“就是凤凰城，紫城的‘’，所对应便是凤凰——你们应当知，古时‘凰’的读音就是‘光’，凤凰被称作太鸟，是光明的象征。最古老的时候，这座城原本不是龙兴之城，而是凤起之城。既然凤凰来仪，一定会留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裴昀怔了怔。

    有什么东西骤然在他脑里一闪而过，却捕捉不住。像是很重要的线索，但他并不想抓住。

    那线索如同雨丝，断断续续，冷冷而危险地扣打着命运之门。

    这晚，裴昀在风雨声中睡，他梦到了这旅途的。

    路险且，熟悉的面孔变得陌生，在梦里更加冰冷。

    杜清昼自黑暗中缓缓走过来，声音低沉，带着望与复仇的味，像鲜血翻涌的伤般而残酷：“我终将以这天的命途和城池来祭祀，祭奠我失去的人，摧毁我所恨的东西——我与你并不同路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“裴昀，世已至，你还要往前走，就无法再回。”

    “我行路从没有想过回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一次，没有静思陪你。”杜清昼轻笑，“她会跟我走。”

    冷峭的晨光，刹那间落在不远那个女亭亭的背影上，那是当初离别时的祝静思，她站在杜清昼边，神温柔却定。

    裴昀想过千百次，仍然想不她决然转离开的原因。每想一次，那一日冷峭的晨光就像无数针一样扎在，迷惑而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