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呜咽，日光如雪，屋里安静得没有一儿声音。

    那是难以想象的一手棋，如匕首直黑棋盘中大龙的心脏，而右角的大好河山，竟被他尽数舍弃！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样的法……

    杜清昼的脸微微扭曲，伸的手猝然停在棋盘上空。

    这玉石俱焚的法……不，不是玉石俱焚！从始至终，这棋局本就一直有某东西，在他的掌控之外！

    裴昀的神像是漫天夕倒映在湖泊之上，带着伏尸百万的血光：“胜负还远未分——你确定，你真的掌控了宋枳吗？”

    八

    宋枳从军那一年只有十二岁。

    他是从家里逃来的。

    在家的时候，宋枳的上总是遍鳞伤。年累月，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毒打。被殴打不是他最害怕的，他最怕的事，是父亲在他面前毒打母亲，一次次他怒吼着前去阻止，被推倒撞得破血，房间里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，父亲暴躁大声的咒骂、耳光声，与母亲懦弱绝望的哭泣声。那时候，他就觉得死并不可怕。

    后来，母亲死了，裹在一张薄草席里葬。十一岁的宋枳在坟前跪了一整宿，没有哭。

    哪怕是多年后见惯了战场上的腥风血雨，他始终沉冷酷，只因为他见过比死更可怕的东西，叫绝望。

    天宝年间兵源不足，朝廷开始实行募兵制，军中供给衣。宋枳从家里逃来，用仅剩的铜钱从祝家铁匠铺里换来一把劣质的剑，就以民份从军了。

    从军的日也不好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