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一推开，里有灯。

    “你可算回来了。”张知序转过来看她，很是郁闷地，“他又骂我。”

    陈宝香好笑地走去：“谁？”

    “还能有谁，自然是我父亲。”张知序将她拉过去坐，很是想不明白，“朝中一半的官员看我不顺，另一半跟风也不搭理我，这是我的错吗，这不是他们风气不好？他一个父亲的不帮我说话就罢了，还让我最近少回老宅。”

    盐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，张知序作为牵人自然首当其冲，他是有准备的，但这况显然不符合张家对他的期待。

    “若是先前，我听也就听了。”他嘟囔，“但我发现自己不兴。”

    陈宝香说了，要多让自己兴。

    张知序也是斟酌了良久，才突破自己，跟张元初讲起了理。

    “他讲不过我就骂，说他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十分稳重成熟，绝不会意气用事，若是我照他教的那样一步一步地成，现在说不定都名留青史了。”

    张知序十分不认同，“他这是自己无法名留青史，觉得遗憾，所以把希望全寄托在我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是我自己，不是什么他的延续。”

    陈宝香听得一愣。

    她迟疑地歪了歪脑袋：“女……不是父母的延续吗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”张知序一脸莫名，“你是你，我是我，他们是他们，即使相貌肖似，习惯也受影响，但要活成什么样是我们自己选的。”

    “总不能因为我得有他的影，就一辈都要活在他的影里吧。”

    他絮絮叨叨地说着，将捂的手伸过来贴了贴她有些冷的脸颊。

    陈宝香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是啊，她生来就是这样的，就算像谁，她也是她自己，凭什么一日养育都没受过，却还要活在谁的影里。

    有什么好烦的，人还能叫蛆影响了去？

    眉心的皱起渐渐舒缓，陈宝香底重新明亮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看起来也有些不兴？”他低打量她，“也被骂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不但没有，还痛骂了别人一顿。”扬脸就笑，陈宝香，“解气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