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耳变回了小人。他更小了，疲力尽地半睁着睛。

    “雅跑得太远了，”她努力克制颤抖，“我得去找她，我已经开始很不舒服了。”

    许识敛说：“小耳……”

    太……不是他们说的天上的那个东西。在小耳的记忆里，太是一象的生，是一张脸，一副，一个小耳熟悉所有细节的鲜活生命。

    “睛来了。”这是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许识敛以为他睡着了。他一步三回地走近，周围没有人。毫无察觉的小耳就像一条黑灰的小狗。

    “你说太？”暴鬼嚷嚷着起飞翔，“我们次再见吧。”

    小耳为她指路：“我看到她往黄升起来的方向跑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碰了他一：“小耳。”

    他们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再见过面了。太从没有和他说过再见，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是谁先离开的谁。失去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，而小鬼不明白。

    很早之前他就和其他鬼聊过，说他是一朵。他们都笑他。可他真的是一朵，一朵鬼。只有太相信，毕竟是他亲手来的。

    他还是找到他了，攒了一肚的委屈和悲伤。

    她飞到上空，猝不及防地被吓一冷汗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呆在这里了，我想睡觉，我想回家。”他上前几步，像浣熊抱住大树那样抱住他，“你带我回去吧，我想回到盆里。我快要持不去了。这里的规则好复杂，我真的只想睡觉。”

    现在，他又看见太了。

    他所有温柔的记忆，被照顾和被的记忆都来自于太。只有小鬼认识的太。那时候，他不用工作，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会缩成死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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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为什么他们都说太是假的？他每次听都觉得伤心，为什么都说你不存在？

    小耳，这个小怪，他在树歪着，睛也是闭着的。

    “我好累。”鬼的泪比睛还要大，“我要被毁掉了。”

    居然有个人！什么时候现的？我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……这就是七鬼的宿主？

    许识敛摸了摸他的，他将睛睁大。

    他只需要睡觉，和太聊天，让太摸一摸他的朵脑袋。他从来没有被骂过，被凶过，被怀疑过，太只会说：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许识敛看到这位鬼在天空上张开嘴，张得像渔网一样大，她吞掉了一只飞鸟，自己也成为了一只鸟，飞得很很远。

    现在想想，太很可能是个人类。是的，他有一张人脸。来小岛之前，小耳并不清楚如何形容他的样貌，但现在，记忆越来越清晰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