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原接布包在手，与其他两人传看，还捻了一在里尝了，连连：“果然是芒硝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自无异议。河东地广人稀，不说养羊的人家多，就是山间的猎也为数不少，能够鞣制的人不缺。生鞣熟不过几天时间，并不如何麻烦。

    把布包打开来，让冯原几人看了里面的芒硝，杜中宵：“如何？这便是从土盐中制来的，用来鞣最好。此沿边禁榷，契丹那边并不多见。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缺少匠人，又熟制革，还是要靠我们汉人才行。你们不贩来多少，我这里都可以招收匠人，鞣制完成。”

    以前在永城的时候，为了制火硝，杜中宵研究过盐碱土的化学质，对这不陌生。在用盐土制盐的过程中，最开始的步骤来的是碱碳酸钠，和一分火硝硝酸钾。对他们行制，可以分离两者，这个年代的技术已很成熟。最后对盐行制，来的就是芒硝硫酸钠。各地盐碱土的成分不同，得到这三副产的比例也有差别。并州这里，副产最多的就是芒硝和火硝，碱与亳州相比又少一些。

    三天之后，冯原三人拿着熟制好的，喜不自胜。一边制革匠人钟阿大与三个同伴，冷旁观。

    正在杜中宵与冯原三人说得烈的时候，傅瑞带了一包盐来，对杜中宵：“签判快看，我们制过的盐洁白如雪，不比南边的解盐差了。似这品相，在城里也不难卖。场里的盐若是全制一遍，不定能够卖去呢。以前土盐难卖，还是品质太过低劣，价钱又。”

    冯原连连：“官人说得是。往常我们贩到中原，再贩香药、绢帛至北地，往来奔波数千里之远。不只是辛苦，货价钱变动不常，一个不好便要亏

    杜中宵咳嗽一声，对几人：“如何？不过三天时间，你们的便就鞣制好了，现在拿着卖到北地去，可涨价数倍。如此从北地买生，到这里熟制，再卖回去，省了跑中原数千里路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此事不难。只要会这手艺的人多，就是摊派差役，我也会把找到足够人手。缺的是你们贩来足够，待熟制好了，再卖到外地去。”

    傅瑞觉得好奇，带着几个人力，去对收集来的芒硝行制。此时成分已经比较单一，经过几次过滤与结晶，便就得到了合用的产。只是白微带黄，与雪相去甚远。

你们随我来，却把白泥用洗几次，再蒸煮来，如雪一般，便是我们要的硝了。”

    傅瑞好奇，走上前看了又看，中：“这便是硝么？不知是什么硝？”

    杜中宵看了看制后的细盐，了。其实河东这里的土盐存在是有其理的，虽然是从土里刮淋制成，制后杂质却不多。在盐的成本运输占大的时候，价格是有竞争力的。

    见杜中宵不大功夫便就制了许多，冯原心中大定，中：“官人这里既能制硝，便可广招熟手匠人，把这生意起来。其实河东一带，不只是城里，就是乡也有制好手，匠人并不稀缺。难的是有人建场置业，把这生意大。”

    见到了实，冯原再不怀疑，对杜中宵：“既然制硝不难，那我船上的，便就在本地全鞣制成熟。待我们用过了饭，与官人一起去找熟手工匠，看看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微笑不语，芒硝跟许多类似的化合都微涩发咸，哪里能够尝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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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用硝鞣制其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艺，不过这个年代，掌握的人还是有限。特别是中原地区没有穿草的习惯，技术发展缓慢。而外地区，匠人稀少，不备产业化的条件。

    其实历史上河东这一带土盐生产一直没有断绝，随着火药技术的发展，火硝的重要越来越。以至于历史上的抗日战争时期，盐成了火硝的副产品，当时产量非常大。杜中宵并不知这段历史，不过他已经认识到了河东路土盐的价值，不在盐本，而在于其副产品。特别是河东路还产硫磺，生产火药的条件比亳州好多了，甚至此时宋对契丹的禁榷名单上，都有火硝和硫磺。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这是芒硝。凡用卤土制盐，第一次制土盐来时，收的是碱和硝，不过那时的硝多是火硝。土盐化为盐，再次熬煮，来的便是芒硝了。这是芒硝和火硝不同，产不一。”

    培固本

    杜中宵看过，用个布包包了，拿了来到官厅。

    冯原笑：“熟制了的，不只是可卖往中原，还可卖往北地。官人不知，那些契丹的游牧人家，为防严寒，穿的都是生制的袄，既不舒服，又易损坏。有了熟，谁会去穿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