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祯看着地图，一时没有说话。由于狄青所编制比较，杜中宵所说的分路分兵，一时之间想不太明白。但狄青的战略太过保守，导致用时太，而且损耗必然也大，却是非常清楚。

    杜中宵指着地图：“狄太尉打算，明年天攻占鸣沙，确保葫芦川谷的安全。而后再用大半年的时间，把铁路延伸到鸣沙去，用的时间太了。三十万大军在那里，如果没有铁路，朝廷本就无法支撑。实际只用一两个月时间，就可以扫天都山，攻占鸣沙县。一边修铁路，一边攻灵州，并不耽误。”

    这就是杜中宵想说的事。狄青的法可以取胜，但取胜的代价实在太大了。当然现在的宋朝付得这代价，怕就怕，契丹那里现什么意外。

    聚饮

    讨论过前线局势，回到座位坐，赵祯：“自明日起，有闲暇中丞便来天章阁，讲解军中作战事宜。我会选大臣——主要是翰林学士，听中丞讲解。对了，京城军校中多有你的旧。你到了京城，听说除了一个多年随在边的武松，其他人还没有拜见过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他们都是朝廷兵将，我既然已经兵权，自不该来往。武松是我在永城时，看他天赋异禀，特意提带在边的，自然与别人不同。”

    赵祯：“总是同僚一场，也不能过于不近人。明日起，你可以到军校去熟悉一番，看看那里如何。现在朝中的大臣，多有闲时到军校去，学习一现在的军队怎么打仗。只是年龄大了，许多人也学不到什么，只知跟以前不同。”

    胡宿：“这是难免。臣今年六十有二，也曾找军校中用的教材看过，也到军校中听过，却茫然不知他们在讲什么。朝中的大臣，只怕多是如此，想学，却实在学不动了。”

    欧修：“依臣所观，到军校中去学习的大臣，大多都是茫然不知讲些什么。反而是一些年轻的馆阁官员，能够理绪，学到些东西。”

    赵祯：“此是没有办法的事，杜中丞所定的军中规矩，如何打仗，是多少年总结来，又经过实战检验的，一时之间，哪里能够学得明白？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朝中大臣，其实不必对军中事事皆懂，只要知其大略即可。”

    欧修：“可现在军校之中，都是从最基本的士卒演练讲起，哪里能知其大略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突然想到，军校实际是为军中培养将领所用的，而且是针对中级将领。对于大臣和级将领的教学，其实并没有对应科目。在河曲路时，其实也没有几个级将领，不会在这上面功夫。级将领所学的容，跟中级将领是大不一样的，主要是以战略为主。而像怎么训练士卒等等，对于级将领来说并没有太大用。现在没有办法系统培养将领，应该专门对大臣和级将领培训。

    此事还是等自己了解了京城军校，再提来较好。而且合格的级将领，现在实在不多，编写教材等等，都是麻烦事。军事系，当作科学研究，本来就非常复杂。

    聊到夜半，赵祯才吩咐散去。杜中宵与三位翰林学士谢过恩，一起了大。

    到了东华门外，街上还是闹非常。街上人如织，各路小贩或是在路边摆摊，或是挎个篮声叫卖。东京城号称南河北市，南河自然是大相国寺前的蔡河航线，北市就是这一带。

    欧修：“天还不太晚，我们不如找个酒家，饮两杯淡酒如何？”

    王珪：“如此正好。这个时节回家，也是无事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