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冲了大门，铺天盖地的雨朝他打了过来，顾耀只知自己是一刻也无法在那里待去了，但是能够走到哪里去？日日夜夜，无休止的逃避，又真的避开了什么吗？

    漫无目的地走过了两条街，天气太过昏暗，路驶过的租车没注意险些撞到了他。

    “不要命啦！”司机摇窗大吼，丝毫没有是自己闯了红灯在前的自觉。

……她怕什么？她有什么资格怕？她怕被我拿走的，都是我应得的！”

    “你知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吃饭吗？”顾溪冷冷扫了他一，“你妈当年就是在这里打暑期工认识了我爸，和他上床，有了你！脸真够厚的，我不说，你今天也一端倪也看不吧？不过我估计爸是真的忘了，他边有那么多女人，哪里个个都记得从哪里勾搭上的？你妈也没什么特殊的都是因为有你！她才混得到今天。难你不明白吗？难你不承认吗？问我凭什么！你凭什么！”

    顾耀说不话了，风刮得越来越凶狠，继而响起了雨滴急促滴落的声音。天已经彻底黑去了，铺天盖地的黑暗裹挟着难以掩盖的无望，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。他不是始作俑者，但顾溪说得对，他是既得利益者，这一无法否认

    她松开了顾耀的手，指着不远印着云金字样的牌匾。

    她的手牢牢地抓在他的腕骨上。顾耀不想伤到她，没法大力挣脱，只能任由指甲掐他的，留的印记。

    来不及等电梯，顺着楼梯飞奔楼。空空的楼里面，挂着的华丽灯盏，和猩红的地毯，晃得他睛疼，反复回着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她从前也不留指甲的，因为要弹吉他。和医学院的同学组了个乐队，还邀请顾耀去看过一次——在他的份被揭开前。

    顾耀猛地推开她，疾步走了走廊。

    “不然呢？”顾溪反问他，“你让我去怪谁！去怪从小把我捧在手里的爸，怪他不该四留，还是该去怪我死了的妈，当初不该对你妈赶尽杀绝，惹了个疯，藏了十多年也要回来报复她？！或者我应该怪你妈妈？”她轻蔑一笑，“但是她算个什么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，再告诉你一个消息。我听人说，前几天在海边的赌场，看见沈锐锋了”顾溪那双曾经拿着手术刀的手，准确地在了他肩的旧伤上，“估计是钱用得差不多就又回来了吧？你说他会先来找你要？还是找你妈妈呢……何必这幅表？好歹人家也养了你那么多年不是？那才是你叫了十多年的爹，你妈给你挑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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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心里一阵悲哀，反握住顾溪的手：“可是凭什么，凭什么你们全都要怪我？你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