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们并没有错过彼此。”柳江的声音轻柔，像是在讲着童话故事，“六十分的时候，我所在的地铁线路忽然停运了，列车广播说对向轨现了事故，正在急抢修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落，我的耳边仿佛直接传来了地铁播报的声音。

    平静、温和而毫无。

    柳江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他问：“杨平生，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，你留的急联系人的电话是我的？”

    隙里的光线开始轰鸣，我的耳边传来隆隆的列车响声。

    我知这一切都是我脑海里的想象，但此时此刻，无论是光线还是响声，都让我觉得我并非置于末日里的避难所中，而是回到了许久以前，回到了柳江所说的那个秋天。

    我的前一片光芒，只觉到目眩，光的角落中，柳江的声音再度传过来。

    “地铁里信号很差，再加上抢修，所有人都在着急跟家里人报平安，我的电话怎么都拨不去，所以我在原地等，等了十分钟以后，接到了一通电话，对面问我是不是杨平生的家属。”

    光芒慢慢变弱了，我眯着睛，逐渐分辨我正站在地铁的车厢里，车厢摇晃着，车辆照常向前行驶，边的乘客不是在闭目养神，就是在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。

    晚上六的地铁车厢里，一切都过分平常了。

    柳江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我耳朵里响起的，他说：“那天我丢了你。”

    我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我想起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了。

    从那一天起，我和他就像是两辆向着相反方向行驶的列车，永远错开了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柳江说的没错，那确实是一个凉快的晴天，刚过中秋，万里无云。

    柳江的在一周前过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