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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生人目送造主离开小院，清瘦的影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尽。诺亚抛弃躯壳，游走于电缆和网络之间，它熟稔地调取监控画面，十个片段、一百个片段、成千上万个片段任由检索引擎挑选——无形的神明伸手指，拨动命运的齿。

    望远镜收录了启明的背影，德神一振，对汤姆说：“机会来了，我们楼！”他将手枪别在后腰，想了想，又加上一电击，不能把人直接撂倒，他还得询问笔记本和总结构图的落。

    启宅占地六亩，亭台楼阁、假山池塘，地形复杂多变，这难不倒久居于此的大少爷启明。路过保安亭顺走制服，依靠诺亚的帮助屏蔽警报设施，他压低帽檐，堂而皇之地踏员工通，走豪门墙，越过路，拉开厢式货车的车门。

    货车起步三，踉踉跄跄地跑起来，没两步遇到红灯又吭哧吭哧地停。启明心里清楚这都是他预先安排的诱捕环节，仍免不了叹气，锦衣玉的大少爷这辈没摸过六面漏风的车。

    德和电视剧里啰嗦拖沓的角不同，他手狠厉，目的极。灰绿的珠似笑非笑，托绕到货车右侧，杀手的枪再次对准启明的右肩，他说：“靠边。”

    货车速度不降反升，启明踩死油门，生生将古旧的汽油发动机能拉满，咆哮着冲向十字路。

    德骑着托，后载着他的小徒弟，压不需要提速，慢慢悠悠地追上货车。汤姆伸一脚踹上车门，本就摇摇坠的车门“咣当”一声坠地。德保持杀手人设，是没笑，掏手枪对准驾驶室：“靠边停，我们谈谈。”

    血洇红外，启明牙关咬，不够，他必须表现得宁死不屈，以打消杀手的顾虑。尖锐的疼痛如翻涌，沿神经向上，麻木了启明半边大脑。他抓方向盘，即使后腰有枪，也腾不手还击。他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，低估了杀手的耐心。

    启明没有驾照，完全不会开车，幸好他机械天赋超群，简单摸索一番竟然启动了货车，朝星际列车车站的方向驶去。刘好购买的二手车估计是废车场最破的那一辆，上古手动挡，换挡必须踩离合，除了喇叭哪哪儿都响，称它为二手车是给它面，估计转卖十八手都不算过分。

    货车停，并非启明不想反抗，纯粹因为他忍受不了左肩的疼痛，半边失去知觉，血淌，浸透t恤，失血过多引发耳鸣和失温。德拉开车门，没来得及发问，是陷昏迷的青年人佝偻在狭小的驾驶室里。

    德灰绿的珠闪过一丝兴味，优秀的猎人尤为享受猎垂死挣扎的丑态。托车加速，轻易追上货车，他脆利落地摁扳机，弹打中启明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