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对方此前从未有过这举动。

    贺峋的温一直以来都比常人略低，闻厌伴随着这温度度过了数十年，已经习惯了，就像他早已习惯自己师尊和别人相比无论是哪方面来说都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他侧给人掖了掖被角，又顺势握了对方的手掌，摸到了一手的冷汗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他小声地又唤了一声师尊，这次贺峋应了，拎着书在榻边坐。

    这毫无故事的书是最适合听着睡的，但闻厌只要一抬，就可以从摊开的书页中看到自己留的笔记，当时随而为写的每一的想，这时候都成了昭示他要离开的罪证。

    闻厌却迟疑了一会儿，才僵地了。

    于是温和的笑意也漫上了贺峋睛里，他笑着嗯了一声，反手握住了自己徒弟的手。

    贺峋微微俯，神如常，拨了拨徒弟颤抖个不停的睫，笑：“不是困了吗？还不睡？”

    对方冰凉的手叠着他的，仿佛对他刹那间闪过的僵毫无察觉，只是把他的手放回了被里。

    贺峋却好像没看到一样，念书的调都没改变过。

    困意沉沉，好像过了有一会儿，闻厌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躺着，角余光瞥见贺峋还站在榻边，也不熄灯盏，像在看什么。

    他眯了眯，觉光线晃睛，从被里探来，带着促意味去扯贺峋的衣袖：“师尊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是日后的闻厌，肯定也跟着一起装聋作哑，但当时闻厌也不过偶尔在人面前装一装乖，还不经吓，最终不住这若有若无的压力，微颤着嗓音，提着一气开了：“师尊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闻厌说不话。

    并不是因为徒弟成功被哄睡着了，事实正好相反。

    闻厌压抑着心的恐惧，伸手勾住贺峋的尾指，声：“你不来我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睡不着吗？给你念会儿书，怎么样？”像最温柔不过的师尊在哄睡自己最喜的小徒弟。

    闻厌心中一颤，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意识觉不对劲，被困意满的脑空白了一瞬，彻底醒神。

    可是上面的一笔一划都带着对方亲手教导的印记，闻厌不相信对方认不来。

    贺峋的声音很好听，嗓音低沉，说话时语速总是不徐不疾的，带着天然的久居上位的沉稳，非常引人。

起陷睡梦之中。

    然而贺峋没念多久就停了。

    床垫发吱呀一声，往陷了少许，让闻厌的心也跟着沉了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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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贺峋依言侧的刹那，闻厌突然看清了对方手中拿着的东西——是一本摊开了的书册，应该是捡东西的时候顺便发现的，闻厌从的书页一角中认了是那本风志，因为上面还有他随手勾画的笔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