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晚上的，在公路上逆行倒车来看这个半成品公园，冒着被拍到扣分的风险，简直有病。

    盛意想笑，但好像没力气。

    脚步声踩得很急，又很快缓来。

    急促的、略带哽咽的声音在他炸响：“盛意。”

    谁？

    他知是谁了。盛意依旧垂着睫，他不想抬。

    但来人貌似压没指望他抬，黑大衣盖在他上，衣摆坠地，一秒，凉指腹覆上他的额，盛意被冷得一哆嗦，才发现那掌心带着些许意。

    和的车里带来的。

    他骤然推开，压低去。

    刚刚平稳了半天的膛又再度起伏，心的震耳聋仿佛就要把他淹没。

    “你发烧了，我带你去医院。”梁听叙声音夹杂着汽，一手抓着盛意的腕间，一手环住他的腰，作势要让他起。

    盛意只是僵持着，推着。

    “你很，盛意，”梁听叙说，又低低换气，换上温和的语气，“听话，去医院打吊瓶，会好得快。”

    也是这时，被梁听叙抓握在指尖的腕，才显些不自然的颤抖弧度来。

    梁听叙眸落在盛意垂落的前刘海，咬了咬嘴。

    他听见盛意呢喃：“……雪了。”

    一阵被针扎过似的麻意传遍全，梁听叙往右边微挪，挡住风，又捂住盛意的左手腕，轻轻搓，只说：“嗯，雪了。”

    盛意好久都没说话。

    他有些分辨不清了，分辨不清他现在在哪，前是谁。

    一声低低地啜泣划破黯淡的寂静，盛意声音糊的、沙哑的：“我等不到……也找不到。”

    没有泪坠落，也没有明可见的、落地的雪。

    16岁之后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东西，在21岁时，骤然崩塌，像失指尖的沙，他只是想看看，想欣赏，“哗啦”一声，全从大开的指掉完了。

    “我陪你找。”像被刀狠狠划过心脏，梁听叙声音也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