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思空不敢隐瞒，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
    谢忠仁仍旧礼数周全，把上次燕思空退回去的贺礼，又大喇喇地、原封不动地抬了回来，燕思空早料到他有此一招，很脆地收了，他若不收，则其他人的也不当受。何况此次形与上次不同，一来他确实有喜可贺，二来他要让谢忠仁以为上次那番鞭多少奏效了。

    这是颜廉对他说过的最刻薄的一番话，却是句句在理，这些天他脑冷静些许，知此事本就凶险万分，若缺少助力，恐怕真是自掘坟墓。

    燕思空低声：“老师教训得是，可我们该如何。”

    颜廉了一气：“至于谢忠仁，我早已猜到他找你的目的，他所说也并非危言耸听，陛对我的态度日渐冷漠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，但若阁首辅变成了只会曲意逢迎、妖言媚上的佞臣，这朝廷还有救吗。”

    颜廉急：“我们已有半月未见，你这怎么一消息也没有？封将军是否有了打算？谢忠仁找你又谈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颜廉坦然一笑：“我早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，不过你说得对，此事不得不防。既然谢忠仁想利用你和封野的恩怨离间我们，不如我们将计就计，演一好戏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颜廉气严厉，“若没有封将军和赵傅义的协力，一切都是徒劳，燕思空，你们是初生犊不畏虎，还是病急了投医啊，居然想瞒着封将军起事，还想把太扯来？你就没掂量掂量自己？！”

    燕思空恭敬迎接自己的恩师，颜廉与宾客们寒暄了几句，就借故与燕思空避开人群，去了书房。

    掩上房门，燕思空悄声：“老师，府上到都是谢忠仁的线，我已让阿力守在外面，但我们不能再次久留。”

    燕思空想了想：“他也许会利用这一，怂恿我在列题上文章，介时再买通了刘岸，便可以绕过阁，由陛钦定考之结果，如此，以京察

    搬了新宅，自然要庆贺乔迁之喜，何况明年燕思空就要迎娶皇女，一时可谓风无两，受邀参加乔迁晚宴的就多达百人，送礼之人更是要踏破门槛。

    言毕，颜廉面愈发难看：“那日你跟我提议，我就担心封将军不会应允。”

空将他专门放置父母灵位的地方告诉了封野，约定以在燕府旧宅门上泼成冰为信，那日夜就是他们密会的时候。

    燕思空忙忙地迎着宾客，不一会儿，门房通报颜廉来了，他连忙去门迎接。他自然是往颜府送了请帖的，但以颜廉的地位，通常不会亲自来，送份薄礼已是给足面，躬亲赴宴，无非是要借机与他议事。

    “若叫谢忠仁以为，你和封野已是火不容，你猜他会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学生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跟世商量，只要能调动那两千封家兵潜山海猎场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师有何打算？”

    “老师不必讨好陛，但也不得不防陛对老师不利。”

    只是，一旦昭武帝了削减大同军备的圣旨，一切可能就无法挽回了，他们要么被动地等着被削弱、被践踏，最后被消亡，要么，抵死一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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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我择日亲自拜会封将军。”颜廉凝重，“思空，若无完全把握，我绝不妄动，就算被裁军、调兵，我们仍有一线生机，可‘那事’一旦失败，就是万劫不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