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鸣实乃贵客，李顽不敢疏忽，当即心思一收，带着曹懿往前厅走。

    只见那姓贺的公一锦衣，丝毫不见来别人家客的拘泥之态，旁侍卫手挎阔刀，目不斜视地站他后。在旁侍候的丫鬟小厮面作惧，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。

    李顽人未至声先到，贺鸣转一笑，打趣：“李二，你怎么才来？莫不是日上三竿还钻被窝里，赖着床不肯起吧。”

    李顽被他调侃也不羞恼，对那带刀侍卫视若无睹，扑上去同贺鸣打闹调侃，很是熟稔。贺鸣越过李顽肩，对曹懿把一，算是打过招呼，州没有宵禁，那夜他们一群人玩至时才尽兴，还是亏得曹懿安排才面回家。

    曹懿贴周到，不卑不亢，贺鸣对他印象极，今日便是专程登门拜访，有一事相托。

    贺鸣不提，李顽也不问，只当是真来找他玩，当即找人安排车，说带他去盐场，瞧人家晒盐去。

    曹懿一路作陪，若贺鸣有不懂之，他便声解释，李顽则科打诨，把一扬，得意：“怎么样，我就说了没吧，我娘聪慧过人又心细如发，莫说这区区盐场，便是当初我家大伯二伯那盘不动的赔钱生意，都是我娘投资有，给救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夸大其词。”曹懿微微责备。

    李顽委屈：“哪有！那当初不是你……”他话一半，立即闭嘴，心有余悸地看贺鸣，故作懊恼，好像真是他无遮拦，把曹懿的生财之透了个底朝天。

    实则是有意为之，跟贺鸣这样的人说话，不能直来直去，得说一半藏一半，等他主动问你才行。

    贺鸣不是看不李顽的心思，偏就还吃他这，顺势问起曹懿。见二人谈几句不尽兴，李顽笑眯眯地在旁看着，悄悄对大枣蚕豆一摆手，命他们去备车，备酒席。

    一番推杯换盏，贺鸣先前对曹懿是五分满意，现在则是七八分，末了说明来意，原是他手上有些生意不便面，需得找个明面上的掌柜代为执掌。曹懿听他意思，没有立即答应，只说要回去考虑一二。

    若是立刻答应，贺鸣少不得起疑，曹懿这样一说，贺鸣顾虑反倒打消大半。李顽见说得差不多，便往桌上一栽，说喝多了，不能再喝，吵着要回家。贺鸣见他醉醺醺的，当即大笑，说他酒量不如曹懿，遂差随从去安排，亲自把李顽二人送至车上。

    贺鸣一走，李顽也不再装模作样，他醉酒是假，上却是真，脸颊泛起酒，如十六岁时那样把搭在曹懿肩膀上，卖乖讨赏：“我厉害不厉害。”

    曹懿明知故问：“哪里厉害？”

    “给你拉来这么大的生意啊，别人求都求不来，我辛苦筹划，半年前就开始布置，好容易说服贺鸣来州见上一见，他那人……”李顽唏嘘一声，苦笑：“不好打发。”

    曹懿没吭声，脸上瞧不兴与否，李顽等他夸等得不耐烦，摇着他的手促。

    “那我若应，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
    贺鸣带，李顽牵线，若曹懿答应来，至此以后州以南，北至上京的商，曹懿说的算。他日贺鸣一党少不得对曹懿多加重，曹懿仕当官都有可能，李顽打得就是这方面的主意。

    钱财权利他从不稀罕，可就想把这些好东西都一脑地堆给曹懿，当李家老大有什么好，他不想叫曹懿当这腌攒地方的老大了，他想叫更多的人看到曹懿。当年曹懿爹爹没办到，甚至引来杀之祸的事，他非叫曹懿办到。

    李顽无大志，一心却只想和喜的人天天贴在一，最好把曹懿捧得越越好，捧到没人得上他。

    可看着曹懿冷静神，李顽突然意识到，难他不愿？他还当曹懿推托言辞只是权宜之计，毕竟跟贺鸣这样的人打要慎之又慎，却从未想过这样天大的好机会摆在曹懿这个商人面前，他竟然会不想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