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，到如今彻底地分扬镳，其实也不过隔了一年多。

    程毓一个人待在家里，一想到假上结束，明天又要回单位面对鲍冬瓜，心里便空落落的。他从床上躺着看了一会儿杂志，左右看不去，便起收拾起卫生来。

    过年前大扫除是程毓家历来的传统，是以现在没什么可收拾的，程毓也只是象征的扫了两地，便推门了周宏远的屋。程毓往常极少给周宏远打扫卫生，一来是他工作忙、没时间，二来则是他本也不是个擅家务的人，更何况，周宏远有洁癖和整癖，他的房间，实在没什么可整理的。程毓环视着自己小侄的房间，摸着鼻犯愁，横竖找不到可以得活儿，左思右想，最后决定把周宏远的床上三件洗衣机里洗洗换了。

    程毓坐到周宏远床上，拿起枕来，却突然摸到一块儿极不平整的地方，程毓心里觉得古怪，想着以周宏远这至极的格，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枕低不平？他拉开枕上的拉链，伸手去摸了摸，拽来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最先拿来的，是张老照片，照片磨了一圈儿边，一看就是被人时常翻看的那。看着这泛黄的照片，程毓的心一悬了起来。这张照片他说熟悉也熟悉，说不熟悉也不熟悉。熟悉的是，那站在太华湖边，意气风发的男孩儿，分明是他自己。可这张照片实在太旧了，久到程毓都差认不，那个天真的 、烂漫的，一腔血、仰望星空的人，竟真的是他自己，未曾收养周宏远的自己。这张照片曾被程曼红细心地收相册里，程毓少有时间去翻，竟不知何时被周宏远了自己的枕里。

    程毓继续摸了摸枕，接着，他从中掏一了自己的底，上面赫然是层层叠叠的斑驳。如果说看到周宏远收藏自己的照片程毓还尚能替周宏远开脱，那么现在便是罪无可赦；如果之前那个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的吻还给他们叔侄之间留有余地，那么此时此刻，那些开脱的话便再无法逻辑自洽。

    程毓像在揣了只兔，“扑腾、扑腾”的窜着，他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，明明是正月天，却了满汗。

    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？这究竟是命运的玩笑还是惩罚？

    初遇、收养、照料，养育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分明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日，分明就是最平常不过的亲，怎么就突然变了味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