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西装外，他抬起疲惫的，一血丝从球里绽开，仿若惊惶而暴躁的野兽。

    他不不顾地向前冲着，几个女护士本拦不住他。

    又或许她们本没特别想拦。

    为军人，如同天生一般地审视全局，伏城静静地望着那几个女护士从未碰到这男人的手臂。一条条手臂只是虚浮地挡在前方，完全没使上劲。

    是因为芬兰人不喜与人肢接，还是在等保安上楼？

    又或者，还有其他原因？

    这男人看就要冲到走廊尽的那间单人病房，他忽然停脚步，看向一旁的伏城和老约瑟夫。当视线真正对上后，这双疲惫的底沉寂着的烈的悲伤，瞬间灼伤了老约瑟夫。

    老约瑟夫拥有着丰富的飞机事故调查经验，几乎是一瞬间，就明白了这双睛背后的故事。

    过去二十多年里，他曾经看到过无数双这样的睛。

    有男有女，有老人有孩童。

    或是噙着泪，或是忍悲痛。

    但从来没有变化的，是在那底的，一片被绝望吞噬的无尽的荒野。

    老约瑟夫正要开，男人先说话了。他说着蹩脚的英语，手舞足蹈般地指着伏城和老约瑟夫前挂着的证件：“你们是调查人员？结果、结果来了吗？是那个鬼吗，是他，是他害了所有人，是他害了所有人对吗！”

    老约瑟夫瞠目结，不知他在说什么。他甚至不知，自己到底哪里激怒了这个奇怪的男人，在看到自己茫然的反应后，这男人脸上的悲伤以可见的速度变成烈的恨意。这烈的仇恨令他表扭曲，明明老约瑟夫比他更加壮，却被他瞪得向后退了半步。

    男人猛地伸手，一把拽向老约瑟夫前的证件：“你们还在磨蹭，还不惩罚那个杀人凶手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一只劲瘦却有力的手臂疾如闪电，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的手肘。右手反手一抓，缠住男人的手腕，再反背向后。男人吃痛地惊呼声，伏城面不改地将人摁在墙上，膝盖一压，死死扣住。

    一动作如风般迅速，连离他最近的老约瑟夫都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只听伏城神平静地开了：“山田先生，在调查报告来前，没有任何人是杀人凶手，也没有任何人需要受到惩罚。”

    正巧两个保安气吁吁地从楼梯爬上来，伏城以掌一推，将山田和也推到这两人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带他走吧，这里是医院。”

    黑发年轻人着一副清冷淡薄的眉，却压迫得在场没人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