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来，他最擅的，就是克制。

    只是傅陵这个人，骨里有着宁愿一撞死在南墙都不回的孤勇，不让他靠近，他就想着办法靠近，靠近了，他总有办法让你和他牵扯。

    然后他就看清了这个人，少年跪坐在地上，双失明，血珠从他睛一路落而，然后他仰起，朝他一个笑来。

    而后他便陷了满是鲜血的梦境，那梦境之中，他听见万鬼哭嚎，听见鸿蒙天丧钟鸣响，看见四血海尸山，无数人的嘶吼声和哭声织成一片。

    当他浑浑噩噩，已近地狱，傅陵抱着他，在他写那句“我喜你”，然后吻上他的时，他也有过。

    他漠然行在鲜血之中，这是他惯来的梦境，他已习惯。

    确认了这一后，秦衍心慢慢平静去，他像是被骤然凿开的冰湖，又迅速重新凝结。

    在他察觉自己绪被动那一刹，他忽然有了几分惶恐。

    这份亏欠，让他包容，让他接受。

    于是他静静站着，听面前少年一句一句重复着他曾听过的话：“你是罪人，云泽的罪人！”

    秦衍没说话，他站在原地，仿佛是回到那年审命台。

    秦衍站在风雪里，他似乎变成了十七岁的模样，玉冠白衣，手持玉剑。

    秦衍静静听着周边一切声音，许久之后，他慢慢睡着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，他都希望能和傅陵分扬镳。

    “你来啦？”

    然而这一次，他走着走着，周边却成了风雪，他走在雪地上，远远看见一个黑衣少年的影，秦衍顿住步，他不敢上前，却在最后，还是迟疑着往前走过去。

    傅陵没错。

    璇玑密境，大雪纷飞，当少年傅陵一笔一划在那个少年秦衍手心写字，笑着让他猜自己写了什么时，他有过。

    这本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赎罪之路，他为傅陵的一切，都是他心甘愿。

    于是他只是运转了无心法，静静看着他，将自己隔绝的绪，一一传递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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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如今他却有几分害怕了。

    这绪难堪又惊慌，让他甚至差失了自己惯来的冷静，将这个人当场甩去。

    无论是在后山救他，还是璇玑密境救江夜白，又或者是上一世，他都欠着傅陵。

    傅陵想要赎罪，如果靠近自己能让傅陵兴一，那他也愿意合，让他兴一些。

    那一夜十分冗。

    他静静凝视着面前的人，对方微笑着询问他：“你怎么敢来呢？”

    可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。

    说着，那少年换了语调，那语调是傅陵在璇玑密境说的话，那话这么清晰，一字一句问他：“你毁了我的一生，你已经毁了我的一辈，如今还不够吗？”

与他，都算不上亏欠。

    当绝望之，傅陵在雪地里爬过他侧，“啊啊”叫着寻找他时，他有过。

    他说傅陵的话，该给的是自己。

    可他不疼。

    “谢师

    秦衍闭上睛。

    旁人宣读着他的罪行，他站在烈火里。

    这觉，没有现时，他不明了。但只现一瞬，他便清楚，这绪，他曾在上一世的回忆里有过。

    傅陵只是玩闹，真正心不定的，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