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准往窗前一坐，从上面看去，街边已经站着许多人，手中都提着篮，篮里放着供品，桥边街，还有人画圈烧纸。

    白天人气太量，到了晚上，这一个个街便会集散着野鬼，抢白日烧的纸钱，供的饭。

    “伙计，你到功德林叫一桌素斋菜来，楼里有什么细都送上来。”

    队中十几个耍刀的，旋落地，钢刀刮过，一抬看见茶楼窗边的白准，立

    白准低一茶：“这是人想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也去看看？”霍震烨为了今天准备了许久, “我在阆苑第一楼订了位 ，咱们不跟人挤，在楼上看巡城。”

    霍震烨一怔，白天没什么好看的，难晚上就有好看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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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迎神赛会的纸扎早就好了，停在庙等时辰一到，就跟城隍神像一同巡。

    到了正日，百姓会在沿路等待，向城隍爷献上供奉。

    彩布旱船飘飘摇过去，穿衣衫，外系绣肚兜，两只壳一开一阖，再有八仙过海，武松打虎。

    三层小楼用的都是玻璃窗，又叫“晶”，这位霍震烨提前半个月就订了，最靠路的那一间。

    白准厌恶人多，他不门就是讨厌跟人挤，年年都没见过自己的纸扎跟着城隍巡的样。

    他扶住白准的椅，对他笑：“你就当是陪我去的。”连哄带骗的把白准抬上了车，开到四路，停在阆苑第一楼前。

    伙计接了钱，一看就知叫一桌还有富余，哈腰门去，很快送上茶和心。

    城隍巡，赈济厉鬼，这是专烧给孤魂野鬼的。

    霍震烨原来从没有在意过，这时才知原来城隍巡是件大事，早早就登报了，把巡的路线告知百姓。

    楼刚走过一群挥舞大刀的刽手，后面跟着一女囚，个个披撒发，穿着囚衣，全都面容姣好，看样不像良家。

    白准尝一块枣泥山药糕，看一霍震烨：“几里路呢，你省着力气。”

    每过一队都是金锣开，闹非凡。

    霍震烨看白准坐到窗边看着楼，眉梢挑起，他这人，就是嘴，明明心里还是愿意看的。

    白准嗤一声：“今儿夜里带你见识见识中国的鬼节。”

    刚去留学的时候不懂，那天夜里就有外国学生披着白床单在校园里奔跑，专吓唬不知东亚留学生，霍震烨不信鬼神，以为是什么恶作剧，逮着一个还揍了一顿。

    霍震烨放相机：“洋人也过鬼节，他们叫万圣节，到了晚上人会打扮成鬼的样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，都是城隍爷想看的？”霍震烨瞧着有趣，多了两快门。

    阿秀就把钱放她的苏小包里, 换了一件新旗袍, 梳好发, 门去了。

    香炉穿钢针的是混帮派的，装囚徒被拖行的是□□，人人都想赎今生罪孽，罪孽又岂能这么容易就偿还。

    “去吧，我还买了相机呢，给你拍来。”纸扎一定会烧掉，但烧掉之前，总能拍些相片，当作留念。

    “不去，吵得慌。”

    白准搁茶盏：“白天能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城隍巡，那是极气派的，前有镗锣开，后跟两班皂隶，仪仗刚走到茶楼，霍震烨就举起相机。

    她没伸手, 白准瞥了一：“收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