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藏玉巷。”车里平怀瑱抬望他，从前跑过几程，也不怕他寻不着方向，只把这三字重复一遍。

    及时已幽夜，平怀瑱但着常服，额角疤痕以妆掩去，令蒋常也更了寻常衣。

    李清珏已至阶前，闻言停脚来摇回：“不必，你好生顾着皇上便是。”话落顺阶而，未作张扬。

    而这回行往烟柳地，自不再与早无旧痕的筑梦有关，平怀瑱果不其然唤他将车靠在了一座红楼前。

    蒋常目送他走远，转到御书房里，见平怀瑱也已起了，正坐在桌畔饮茶，覆龙袍不显凌，龙冠却静置在旁，青丝未束。他顺手将垂帘更加掩，近前为平怀瑱束发冠，低声问着：“皇上可要传膳御书房？”

    “养心殿罢，”平怀瑱觉天转暗，另有打算，“回养心殿用膳，稍后随朕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哟，虽不见老爷常来，却是位光一一的主，”鸨娘眸里霎时浮起笑来，恭维罢又故与他为难两句，“只是这素雪姑娘……初来乍到也架不住芳名之盛，京中官贵爵尽都指了名儿地要见她，可咱们姑娘怎都分不来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才送您一程。”

    平怀瑱闻声侧目，待人至帘后现，薄纱将雪白面容半遮半掩，藏不住清浅如画的一双柳眉与目，确是人如雅名，不虚盛传。

    蒋常引那手都抖了两，撩开一丝帘隙回首，只怕听差错：“皇上哪？”

    蒋常一路随行莫敢置问，既然猜不透平怀瑱心中意图，便老实本分地陪着守着，瞧那房里窗明几净，什巧，可怎看怎不洁净，不愿用这杯盏为他斟茶。

去？”

    楼里鸨娘神最是好使，远远望见来客便喜笑颜开地迎来，嘴里一句“这位老爷好是生”，不待答应又叮嘱着其旁几位漂亮姑娘送他往楼上请。平怀瑱挥袖将聒噪之人阻开，但向她这主事一人：“听闻满楼里新来了一位‘素雪’姑娘，可得空？”

    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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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女如遭

    蒋常起先一雾，不知时辰已晚，平怀瑱这般打扮是要带他往哪去，如此疑惑着直近南河之畔，才听车里传人声：“往藏玉巷。”

    所幸倒没候上多时，鸨娘拿了好颇为快，不到半炷香的时辰便促着素雪姑娘来到房里。

    平怀瑱岂不知她意图，省得同她多费，摸两锭白银。鸨娘接到手里掩喜笑，这便将几位姑娘挥退，亲引路至三层楼阁之上，将他请清净上房中。

    蒋常面容无异，低眉垂落车帘，回首压怦怦直的心。

    素雪姑娘低垂敛首，隔数尺向他盈盈作拜，听平怀瑱沉声一笑，直言相问：“‘素雪’，许家小可惯得这雅名？”

    蒋常在后了一息，将车予两位楼旁小厮，追上去跟着，拾阶前不忘抬记楼匾，大紫大红的“满楼”三字得他满面。

    蒋常颔首，话间手不作停，将那龙冠扶得端端正正。

    蒋常先一步落地，还未站稳脚跟便有娘簇上前来，是瞧这车驾富贵，不愿错过了里的老爷公，直把蒋常窘得侧首避让，忙回挑帘迎平怀瑱行，如此才得以挣脱。这楼里姑娘鲜见着平怀瑱这般眉目俊朗的，虽被那凌人气质慑得愣了一，却仅在转瞬间笑得愈发喜，近讨好着拥他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