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一样。随便你怎么说，因为我从来没在乎过你，也没把你当作父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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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顿了顿，信手解轻铠腰侧的佩剑。这剑本来是礼仪用剑，不会鞘，李齐慎又惯用枪，但他这一解，剑鞘脱，那柄剑居然在灯反着锋利的寒光，一看就是心锤造又仔细打磨开刃过的，恐怕一剑能斩断青铜的灯座。

    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猛地反扑，李承儆看向那个执剑的影，惊恐至极地想起当年。尚且幼小的他闯清宁，误撞翻了烛台，好不容易从熊熊烈火中逃生，躲在寝殿的榻上瑟瑟发抖。熬了一夜，守在外边的人才一叠声地通传，宦官拉嗓，唱的是“——陛驾到”。

    父亲的影和儿

    “不知生，?焉知死？等你死，?我祭拜的也是灵位，不是你。”李齐慎不懂李承儆突如其来的得意，?也没打算懂，?平静地戳破真相，“何况也不是当过皇帝的都能玄元殿。天后当时可是正儿八经地改了国号，称其为‘陛’，还不是没殿么？”

    第122章?了结

    “……窃钩者诛，窃国者侯，?行。”李承儆迫自己冷静来，不在李齐慎面前怯，他抬起颌，以在宣政殿或是紫宸殿蔑视朝臣的神去看这个的儿，?“就算你窃国，你也姓李，?你也是朕的儿！朕在一天，?你就得尊朕为君为父，?朕百年之后，?你还得在玄元殿祭拜，你的孙孙都得祭拜朕！”

    他以为阿耶是来安自己的，想哭又想笑，赶让人把门打开。门一开，走来的人确实是他的父亲，手里拿的却是柔韧的藤条。

把自己绕死在茧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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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你疯了？你疯了，你疯了！”李承儆直觉李齐慎得这事儿，但他不能怯，只能不断重复实际上没什么用的话，给自己鼓劲，“朕是皇帝！是你阿耶！你想弑君弑父吗？你疯了，你疯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已经被迫从皇位上来了，叛军将平，安光行已死，节度使和朝臣跪拜的是李齐慎，从安城把敕令发向四面八方的也是李齐慎。

    李齐慎顿了顿，朝着李承儆个轻松的笑，眉弯弯，一瞬间天真如同少年。他轻轻地说，“你不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李齐慎把剑鞘扔在地上，“当啷”一声，低看李承儆时风轻云淡，“就先皇吧。”

    “嘘，?别闹，别让外边的人看笑话，你不要脸，我姑且还得要一儿。”李齐慎轻轻呼一气，“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。跟我回安城，我会好好安置你，保你半辈是平安顺遂的太上皇；不然，”

    李承儆再不会看脸，?也看得李齐慎说的话自真心，是真真切切的嘲，?不只是年轻的儿对年迈的父亲，更是胜者对败者居临的讥讽。

    李承儆瞳一缩。李齐慎登基自然没通知他，但他后来看过诏书，四六骈，跌宕起伏屋建瓴，可见写的人确实是个这方面的奇才，给他一支笔，颠倒黑白本不是什么难题。

    他的儿大了，盘踞在帝国的端，对着整个国家虎视眈眈，随时可以咬断任何人的咙。

    “疯的是你。”李齐慎仍然很平静，“替我写诏书的人，这回也在军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