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璟玉轻轻闭上，不想，也说不话。

    方闲横举起佩剑直到前，一手握剑柄，另一只手抚上剑，缓缓握，仿佛那剑尚未开刃一样，无所顾忌地握在手心。

    方闲控制不住地后退半步，握双拳，方才定住形。

    那个嫌弃着叫自己“大哥”的弟弟，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严格意义上讲, 这不能算是一场戏, 因为多机位多角度的拍摄，会让这场戏未来的剪辑呈现凑替的多个镜, 既有武林大会气势磅礴的全景, 亦有兄弟决裂反目成仇的近景。但为了演员绪的连贯, 陈其正最大限度压缩了中间的断场，让海空挑衅方焕之——海空诬陷唐璟玉——方闲与唐璟玉对质——方唐决裂，四个桥段一气呵成，绪层层递, 张力越来越, 直至最后大爆发。

    但那剑何止开刃，本是锋利无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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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导演何时喊停的，又是何时重新开始的，陆以尧本听不到，只木然看着化妆师过来了又走，回过神时，方闲垂的手掌，已鲜血淋漓。

 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早忘了怎么哭的唐璟玉，泪如雨。

    “我们三人结拜的前一夜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知的？”

    方闲将折断的佩剑丢到地上，正落在唐璟玉脚。

    第49章

    可方闲似觉不到一样，一将那剑掰弯，直到“铛”地一声脆响，剑断成两截。

    唐璟玉声音哽咽：“我们两个从小一起大，结拜不结拜，有区别吗……”

    尽已经被松了绑, 陆以尧仍久久不能回过神，呆愣站在那儿，里还是的。

    “我爹真的是你唐家灭门的凶手？”

    工作人员没多话，拿着绳默默离开，李同想上来送，见老板这样投动, 也在几步之外站定，不忍

    铛啷。

    剑鞘被丢到地上。

    方闲摇，轻轻一个苦笑：“没有误会。”

    剧组人员都看得了戏。

    “二哥，”徐崇飞再忍不住，起冲到二人中间，焦急，“这里面一定有误会！”

    他说：“从今往后，你我二人，有如此剑。”

    那不是方闲的手，那是方闲的心。

    竟是那样早。

    “过——”

    何况其中的演员。

    脸上忽然一片温。

    仇人已死，他却没觉任何报仇雪恨的痛快。

    “有！”方闲声音控制不住起来，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，“我们是一个磕在地上的，死生相托，福祸相依，吉凶相救，患难相扶，天地为证，山河作盟，一生守，誓不相违！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陈导的这一声就像童话故事里午夜十二的钟响, 法消失, 一切回归真实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所有人绷着的劲儿都在这个字之后，刹那松弛, 连带着席武堂里凝结的空气, 也重新动起来。

    气，方闲不再犹豫，快步走到自己原本的桌案前，取来佩剑，重新在二人面前站定，寒光泛起，剑缓缓鞘。

    工作人员立刻上来给陆以尧松绑——折剑断义后的方闲命人将唐璟玉同海空和尚一样锁起来, 而唐璟玉没有半反抗，束手就擒。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结拜……你明知我是你灭门仇人的儿，为什么还要和我结拜？”

    “回答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