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洋嗓有些，结：“我今晚不回工人村，我住，住朋友那儿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昭凡一副恍然大悟的表，“也对，刚了那事，一个人住着不安生。”

    严啸则：“那你朋友家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岁荣苑。”不知为什么，报小区名的时候，何辛洋张地攥了手指。

    “岁荣？”严啸右打方向盘，拐一条小路，“巧了，我朋友也住那儿。”

    昭凡见过程洲桓几次，恍然大悟：“对啊，你发小儿就住那里！”

    严啸轻笑，“这孙把他那小朋友哄家里住去了，又不提早给人家屯粮，让我当快递员送些吃的去。怎么样，初二陪我再来一趟？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昭凡前一亮，“需要快递员的制服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还真戏了？”

    “演戏就得演好啊，我那儿正好有几，韵达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要不要我天亮了再去把这车个漆，写上‘韵达快递’？”

    “有病是吧？”昭凡攥起右拳，学着表包：“我这一拳去，你可能会死。”

    严啸往一拍，“怎么不是人家要用小拳拳捶你？”

    何辛洋听得清楚，却没往心里去。他一向不琢磨别人的私事，也没工夫了解转瞬即逝的网络行语，听前座的两人贫嘴，只当刮过一阵聒噪的耳边风。

    车没多久就到了岁荣苑，他车跟昭凡谢，对方笑嘻嘻地挥手，中途打了个毫无形象的哈欠。

    奥迪掉了个，很快消失在夜里，何辛洋刷卡小区，轻手轻脚地打开门，黑哥还在睡，屋里也无任何异常。

    他给自己倒了杯，坐在沙发上神。

    夜里的遭遇太过惊心动魄，生平一次被人用刀抵着脖，一次亲看到罪犯被当场击毙，一次坐警车，一次“录供”，还稀里糊涂给别人当了小弟……

    安静来一想，后怕就像一般，由脚底呼啦啦地涌至，压得他不过气。

    握着杯的手指泛苍白的骨节，手腕颤抖，呼也急促起来。他快速喝掉大半杯，顺手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摁在怀里。

    好像只有这样，才能让心稍微平缓去。

    客厅开着一盏昏黄的灯，翻涌的绪归于平静后，倦意又排山倒海地袭来，他打颤，歪了歪，一挨上靠枕，就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