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跟叫人了似的不上气来。把怀中的孩用力搂了，不断轻抚着他的脊背低声安着，直到终于哄了他渐渐合睡去，才总算略略松了一气，搂着他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榻上。一旁的梁九功立刻极有力见儿地快步上前，小心地替面前昏睡着的小阿哥盖上了锦被：“万岁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朕原本想着……等将来年纪到了了，不如就叫他留在这江南贾家，既能替朕看着这江南的官场，也能过上那潇洒惬意又自在逍遥的日——如今看来，竟也是不成了……”

    康熙着额角苦笑了一声，疲倦地跌坐在榻边上，轻轻替那个昏睡着的儿掖了掖被：“朕心疼他，不愿叫他再搅这些官场的琐碎私之事里，却又忍不住的想把他搁在边儿日日看着。有心叫他甩开手到这江南，当个自由自在的闲散王爷，谁知他的竟还受不住江南的气候……九功，你说朕究竟要拿这个臭小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“回万岁爷的话，才斗胆猜上一回——您就是把阿哥放在了江南，就以阿哥这个，要是不把江南吏治民生航盐都给整顿一遍，给您个富甲天又铜墙铁的鱼米之乡来，估计也是绝不会罢休的……”

    梁九功壮着胆直白地应了一句，又轻轻替康熙着额角，压低了声音：“依才看，阿哥每回把自个儿累坏了，其实也未必就是有意的——阿哥这个，生来就是不把自个儿当一回事的……您是阿玛的，您不替他心看着，又有谁能得了呢？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得几乎已有些冒犯，康熙的神却反倒略松了些，摇了摇无奈笑：“你说得倒也确是这么个理儿。朕是他的阿玛，朕不看着他，还能叫谁看着他？罢了，大不了就是多些心——替这臭小心，朕倒是得甘之如饴……”

    梁九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来，陪着笑低声：“万岁爷一直最惦记着阿哥了，阿哥心里也比谁都清楚，所以才会对万岁爷代来的事儿这般的用心——这本就是件父慈孝的好事儿，万岁爷要是再发愁，可要叫天那父嫌隙的都活活愧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说这为人父母的心思也实在是古怪，看着自个儿的孩一日日的大，欣是有了，可心底里却也一日比一日觉着空虚惶恐，仿佛害怕这孩成了便不再是自个儿的似的——可偏得这时候才看来，懂事儿倒是一日比一日懂事了，可这不懂事儿的时候，本就还是个半大儿的娃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