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皇弟？他怎么大半夜的这等声响？”

    “你这些年去开府建牙，难就没听说里的事？”皇帝捻起胡须，神了然，“也是，这等事本来就不该是你关心的范围。他心里不愉快就要上这么一遭。”

    半月晦暗，就在已经闲置的三皇府与尚算荣华的四皇府之间那条狭窄的夹上，慕容炽焰习惯地将随不离的乌金弦悬在两府的门墙上。如今，不会有什么周总又或什么慕容泊涯来他闲事。

    他可以就这么抱一盏薄琴悬空盘坐着，在前的乌金弦上搁一壶凉酒，喝到天明。

    手里拿的甲小片播在琴弦上，又是一阵弹棉般的声音。说起来，他小时候并不知弹棉是什么样的声响，但是有人骂他弹琴比弹棉还难听，他就记住了。

    但是弹棉究竟是什么样一回事，为什么有人那么无聊连棉都要弹，他还是不明白。也没人想要他明白。他周围的人只需要他知如何杀人就完全足够了。

    那是在环境不太好的地牢里，有个被打得很惨的囚徒，痛得狠了会发怒，然后破大骂，什么都能扯上来说一，但就是不说他灿姨和皇兄想听的。就是在那时被骂了。慕容炽焰乎乎地认为，大半年过去，他弹琴的技巧总归应该上了一个层次，至少能和弹棉齐平了吧。

    百思不得其解——棉还能弹得声音？

    停弹琴，伸手去取搁在乌金弦上的那壶酒，摸了老半天，什么也没摸到。

    一凉风刮过来，坠的衣袍摆被得飘飘。他疑惑地往脚看过去——他所坐的乌金弦离地有三人多，昏黑的地面离他有些远。定定神，他好不容易才数清了散落在地上许多的棕黑瓷片，还有一小片几乎完全风的渍。

    酒壶被抖落了？

    他看看伸去的、还维持着半抓的手型，忽然想起了一些散落的片断，脑一阵昏眩，几乎跌地来。

    手里分明还残留着一个人的温，似乎还残留着当日的血迹。不论他此后愤般杀了多少人，刻意沾染了多少血迹，但是都没用，他还是觉得到手里抓握着的那两块早已丢弃的骨骼，清清楚楚！

    不对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