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，天帝开，听不什么绪，就像忘渊，连动都是静的：“我不思不察，迟钝慵懒，你为救一人，宁苍生。”

    天帝默然。

    郑驳老起初也茫然，但当他看了一会儿后，便认那气，当苦笑摇，疲惫更甚。

    郑驳老惭愧似的垂，后退两步回到原本位置，才坦然：“所以天帝之位，你坐得，我坐不得，你尚可改，我永世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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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天帝，掌九天事，不怕有疏漏误断，有错偏差，怕的是不思不察，怕的是迟钝慵懒。”

    “九雪棠，上古只留来一棵，赐在你庚辰栽，”天帝将这最后一丁气送回净妖铃，怅然轻叹，“落时节炼法，就该寸步不离盯着。”

    谭云山忽地明白了，郑驳老不是真的不解，相反，他是看得太透了。

    “众仙皆说天帝公正严明，怀仁慈，却不徇私。可要我说，再多遇事时的公正严明也不过是亡羊补牢，若真有心，就该早有所察，防微杜渐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他已经寸步不离了，可这何时落去的，他竟全无察觉。

刻意将那光送到了郑驳老面前。

    谭云山心里有话，但此时此刻，不该他说。

    “查来之后呢，你会让帝后偿命吗？行，就算偿了，青盏能回来吗？我没兴趣报仇，我要的是忘渊，冤魂返。况且——”郑驳老话锋一转，面不解，“为什么非要我说呢？为什么非要别人提醒，你才事后追查补救呢？你是天帝啊，九天至尊，你若有心，什么事能瞒过你？”

    郑驳老没再争辩。

    天帝没继续郑驳老认罪，事到了这个地步，认与不认，都没多大意义了，相反，他更在意那尚未厘清的：“我再问一遍，你说帝后冤枉青盏，可有证据？”

    “青盏消失了一百年，你没发现，因为她只是一个仙婢；珞宓去翻仙志阁，害乐无端转世，你没发现，因为这亦没影响到九天；我再不去九天棋室，你发现了，却也没细究，因为这不过是消遣之事，我仍占九天星运，没耽误正职……”

    这明目张胆的挑衅让天帝不悦蹙眉：“你布局了一百年，却没来和我说一句，如果早早说了，我必然会去查。”

    百密一疏？不，是命，就和妖九天、既灵平忘渊一样，都是命定的劫数。

    天帝再度沉默。

    他与郑驳老相几百年，却还不如这一天一夜里了解的多。或许真像对方说

    他一气说到这里，顿了良久，才缓缓最后一句——

    天帝面沉如，从始至终，一言未发。

    “若天帝拿查妖九天罪魁祸首的劲去查青盏一事，会有证据的。”话是这样讲，可郑驳老吊儿郎当的神分明在说，我知你不会。

    仙极静，静得像时间停止，静得郑驳老的尾音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“反正也是定忘渊了，那我就再说明白，”郑驳老上前，直到与天帝咫尺相对，“你这个天帝当得太久了，宝座也修得太了，或许你心中曾有大德大善，但那德那善也早都成了俯视的轻薄悲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