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听得那声，竟有些控制不住，抱住阿烟，放声痛哭，一边哭泣，一边断断续续地：“阿烟妹妹，我如今最舍不得便是你，其实你对我，你对我比姨娘对我要好……”

    当年周姨娘是哭闹撒泼抢走了顾云的事儿，她记事早，隐约有些印象。其实心里也明白，当年若是顾云一直跟在自己母亲边，便是后来母亲去了，她那个时候已经七岁，已经养成，想来她总是会比今日要过得好。

    阿烟恍惚间也是回忆起往事，想起母亲在的那会，咙间也有些哽咽，不过还是勉笑着唤：“。”

    阿烟轻叹一声，却是不好说什么。

没有半分疼惜和不舍，只记挂着她那兄弟的事儿，难她养我一场，就只是为了这些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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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其实周姨娘那兄弟的事儿，我也听说过，只是他别无所，唯独能看匹，这个差事给的银倒也多，又有些油，比打扫看门都要丰厚，也算是一个好差事。只是这婚姻之事，若是人家姑娘心里不喜他，总不能拉，那反而是早就一对怨偶，还害了人家姑娘一辈。”

    顾云望着阿烟，脑中竟然浮现起昔日在顾夫人房中的景，其实那时候她小，许多事都已经模糊一片，记不真切，可是唯独记得那个时候的阿烟梳着双髻，上着碧绿犀角的饰，甜地叫着的景。

    阿烟听到这话，心中一动，禁不住抬眸望过去。

    当时的周姨娘说，夫人好着呢，不会有什么事的，

    其实顾云何尝不知呢，她着泪泣声：“妹妹，今日我和你说这些，原本也没有要你拉他的意思，只是我心里不免怨恨姨娘而已……”

    只是一切都是过去了，那是她也没有办法更改的。

    阿烟听了这番断断续续的话，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，略一沉，便：

    其实阿烟不好明说，事实上是，那个兄弟不学无术，也就养有能耐，不能养还要他什么？至于没姑娘要嫁给他，那是因为他人矮脸丑，脾气又不好。

    其实当初顾云养在顾夫人房中的时候，她就是这么称呼阿烟的，只是后来她去了周姨娘房里，妹两个人竟渐渐生分来，于是彼此就叫二和三妹妹了。

    屈指算来，十几年了，顾云还从未这么叫过呢。

    一边哭着，一边又：“我那一个月三两的月钱，其实哪里用得上呢。平日里四季衣钗黛胭脂炭火都是府里早已备好的，不要说本不曾缺了什么，便是真缺了，哪一次妹妹不是没等我犯难呢，便命人悄悄地给我送上？我那月钱，一年也有三十六两，这些还不都是成了她的私房钱，其实我都知，可我也没真得和她掰扯过。不过是想着，她也不容易，便随了她去吧。可是如今我才知，我在她心里，其实就是那一年三十六两的月钱，再无其他！”

    说着这个，她呜呜哭着，又哽咽着：“阿烟妹妹，你可知，当日母亲去时，我不是不愿在母亲边侍奉，是姨娘，是姨娘她……”

    顾云怔怔地凝视着这个帮自己忙前忙后的妹妹，忽而心中一，哑声：“阿烟妹妹。”

    顾云这边哭了一场后，绪终于渐渐缓和，于是阿烟便把青峰叫来，端了和锦帕脂粉，伺候她洗了脸，又重新帮她补了妆，这才坐在一旁继续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