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仍然勤奋，但积极主动的练习和习惯的练习是不一样的。练习是一个反馈与改正的过程，每一枪都是需要思考的。顾一鸣畏惧思考，因为那些时候的思考所预见的都是自己的失败。

    “奥运冠军的钱还是不少的。”方晓说，“别的比赛也在改革，跟乒乓球换大球一个理，想提比赛的可看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很绝望的受。顾一铭知怎么放松肌，怎么保持稳定，怎么瞄准，怎么击，可他就是不到。他的心在拒绝他自己。

    正式比赛的时候，枪台边有一个实时的显示屏，顾一铭习惯看它来修正弹，但第一枪是没有这个的。瞄准枪的手因为时间差而很难记忆到正式比赛的第一发上，顾一铭每每因此到惶恐——他无法掌控自己。

    因为击成绩差，他将自己的向解释为自私，将自己的思考解释为瞻前顾后，将自己的理想解释为贪心。他如此解释，便试图反其去改变，但目标是什么，他自己也不清楚。这样的改变必然是失败的，久而久之，连顾一铭自己也不相信他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了。

    “所以才搞那个广场舞迪斯科？”唐绍撇了撇嘴角，“审人，太吵了也。”

    “队里月给工资，”顾一铭想了想，又补充，“打比赛有奖金，冠军奖金视比赛级别而定，几百到几万都有。全运会省里会额外奖励一些钱。”

    方晓吃药之后神恢复了些，也加讨论：“因为击项目比较小众吧。转播权不值钱，国也没有合适的运动设备企业赞助。”

    枪声，心声，呼声，血动的声音，脉搏振动的声音，思考的声音……活着的人都会有声音。每一次击的声音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是很吵。”顾一铭说。

    他想的不止那些桑舞曲。掌声、哨声、嘘声、呼声……不只是这些。环境噪音的确有影响，但不值得抱怨。击不是对抗类运动，控制击发只在于自己，扰节奏的也是自己。顾一铭是自己唯一的敌人。

    从失去击手开始，他一直在试图理解自己的失误，试图找到改的方法。击是面向自己的运动，顾一铭不能怪罪任何人或事，只能怪罪自己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不是有儿低啊。”

    顾一铭空空如也，不是真的不在乎，只是逃避。

    对顾一铭而言，解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，毕竟前提是没决赛。但语言上他的确是费了心思的。他的文化课约等于没上过，英语全靠后期自学，起因是有一年杯赛，有夺冠实力的台湾选手因为听错指令，在另外两名选手平局对决的环节误，而直接被罚了一枪零环。

赛都会有没能决赛的运动员受邀专业育主持人的解说搭档。中国队因为赛程安排也因为语言障碍，在顾一铭之前从来没参与过解说工作。

    理上应该打一发忘一发，但连续的两枪谁能完全忘掉上一枪的成绩？从8.9调整到9.3易如反掌，从9.3调整十环也不难

    唐绍不信：“难那些世界冠军都是用发电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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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绍问顾一铭：“你们这行，啊，拿个冠军是不是收特别？觉你们压力很大，很拼啊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听懂比赛发令……”顾一铭说。他的声音渐渐低来。他想起刚开始打国际比赛时的期待与努力，那些恍若隔世的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