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，徐妈在院中扫积雪，冷不丁看见穿妥当的秦梅香，惊了一大：“香少爷，大清早的，您这是要上哪儿去？”

    “第二件，请你和芝瑛好生照顾南哥儿。”

    “第三件，鼓楼街虞记老铺的印记，你收好。这是一笔过桥钱。”

    秦梅香笑了笑：“我要离开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秦梅香分了茶，翘着兰指捧了一盏递过去，脸上还是笑的：“您说什么呢。来呀，喝茶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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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瑞王爷哪里敢喝，当即厉荏地喝：“秦梅香，你不要装神鬼！”

    他这样的笑和这样的话，倒像是在拈酸吃醋似的。瑞王爷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他这样了，当脸上就了些自忍耐的垂涎来：“我从前如何待你，你是知的……”

    小玉蓉瞧了他的郑重，自收敛心神：“但凡我能尽到一分力，绝不会吝啬一丝一毫。”

    他往厅望去，小窦正和

，和却未必大。我们一切都落于人后，何必以卵击石，自伤元气呢。终究以和为贵嘛。如今人家肯赏识你，也是存了亲善的心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我劝你还是……算了，咱们走着瞧。”

    秦梅香低声：“等等，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第一件，请你到五福班搭班。”

    小玉蓉：”我梦都盼着这个。”

    瑞王爷的脸阵青阵白，到底后退几步躲开了。然而并不甘心就这样走了，到底还是把那儿面撕了去：“今时不同往日了。那姓许的上就要填了战壕，我劝你还是早儿想明白了的好。”说罢冷哼一声，就要往外走。

    秦梅香平静：“您把我卖与他们，能分多少利？我猜等他们把我的啃净了，您能等着捡个骨吧。”他浅浅地笑了一：“梨园就这么大，杨银仙让您卖给那什么大佐的事儿，如今传得正盛呢……”

    瑞王爷嗨了一声：“香官儿，你怎么能把自个儿同他比呢……”

    秦梅香仍然挂着那似嗔非嗔的笑：“您看，您声声说为我好，怎么连我一杯茶都不敢喝呢……”说着把茶递过去。

    瑞王爷惊疑不定地看着他：“你……你把什么玩意儿倒茶里了？”

    秦梅香定定地看着他：“我有三件事要求你。请你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，千万要答应了我。”

    卖契放到小玉蓉前的时候，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。可是这不是梦，钱契两清的纸上着红彤彤的手印呢。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梅香：“师哥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小玉蓉有些不安起来：“师哥，你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秦梅香仍然笑：“是啊，未有一日敢忘。说了半天也渴了，我给您泡杯茶吧。”言罢投茶冲，把一包什么粉末也行云地抖了茶壶里。

    秦梅香提着一只包，温声：“去见几个朋友。”

    小玉蓉彻底慌起来：“师哥，你到底要什么？你把什么都给我了，你自个人呢？”

    茶杯落在地上，了几，居然没碎。秦梅香一个人把东西收拾了，剩茶都倒掉，杯和茶壶洗了许多遍。然后他就那么枯坐着，守着时断时续的收音机，连晚饭都没有吃。

    “我在他那个年纪，也没他的本事呢。”秦梅香似笑非笑地望着他：“您亲说过的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