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章

    新的一周又开始了。这几天严柯一看到余程就张，怕他说起实验的事。余程确实提了, 当然, 并不是责备严柯的缺席，而是告诉他细胞得很好, 让他有空去看看。

    严柯如获大赦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又熬到周五。中午大家都趴在办公桌上休息, 严柯睡不着，脱了白大褂到污梯间去烟（注）。

    他是搬公寓以后才开始烟的, 还不太习惯。但烟味能缓解焦虑，他喜把烟肺里的觉。

    作为呼科医生，他清楚知烟者的肺是什么样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, 反正——

    他把窗推开一。这里的窗当然也是半封死的, 不可能给人楼。严柯望着窗外的车龙, 不知不觉了神, 直至被烟到手。

    “唔！”他本能地松手, 烟掉到了地上。手指有疼, 他瞟了一，微微发红，还有焦油的痕迹。

    但疼得……不算厉害。

    是不是最近止痛片吃多了, 神经末梢降了？

    严柯弯腰捡起烟，用指腹碰了碰火苗。灼痛像电一样刺上来，让他突然想到——

    我还活着。

    即便大脑麻木，毕竟不是行尸走，还会对外界刺激有所反应。

    心底莫名燃起一无法描述的渴望，他把烟对准手腕, 正要摁去，叮地一声，污梯打开了。

    严柯赶把烟掐灭扔掉，背过去，听见护工哼着歌走来，跟他打招呼。

    严柯笑着看他走掉，同时稍稍恢复一些理智。

    不要在这里，有监控。

    不要在手腕上，小师叔看到会担心，别人也会问。

    他假装平静地回到更衣室，换上白大褂，然后去跟护士讨了卷纱布，把伤的手指包起来。

    余程看见了，果然问他手指怎么回事。严柯摸摸鼻，笑说被门夹了。余程言又止。他本想今晚带严柯去给细胞换，这也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相比之，凌鹿就积极多了。

    换其实很简单。细胞会贴生，但细菌和真菌不会，所以换时稍作冲洗就可以把污染清除，同时还可以补充营养。

    余程取材时无菌作很严格，培养瓶里几乎没有污染。他给凌鹿讲解了换的作要，并亲自示范，最后还留了一瓶让凌鹿来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