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。”

    净霖说:“四城一线, 设墙阻碍，又有九天门镇守，还能再挡数年。”

    颐宁却稍稍摇, 他说:“即便能挡几年，也不能解决本。血海从四方涌而来, 如不能尽快找到驱退血海的法, 中渡迟早沦于邪之手。”

    “东边已危急至此？”

    “若不是势危急, 君上何必将凤凰急调而去？如今存饥患, 外临血海, 不论倾力向哪里，都会顾此失彼。”颐宁说。

    两人一齐陷沉默，他们从前关系不佳，无非是颐宁见不得净霖的孤。然而如今中渡正值危急存亡之秋，颐宁连日辗转难眠，满腔忱已凉了一半，思来想去，竟只能对净霖吐一二。

    “君上圣心难测。近来越发捉摸不透，我所呈的抗南之策皆被驳回。门中弟如今良莠不齐，赤胆忠心之辈皆被派遣守线，死了大半。我于西尽回撤之时，所经荒城中随可见为保百姓而以殉职的弟。”颐宁说到此，忽然站起，急躁地徘徊几步，说，“到底是为何？莫非是要弃卒保帅，将门中主力留于中地，到时与血海背一战？”

    净霖见窗覆白霜，方觉些许寒意。他说:“海必死，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。”

    颐宁窗一池残荷败落，霜颓态，他举目而望，悲凉萧瑟之油然而生。只是他到底不能与净霖把话说得太过，便徒劳地合了窗，说:“你此行珍重。”

    净霖会意，转去了。

    霜沾衣，苍霁小病初愈，闷着袍浑不舒坦。他已经连日不曾现过形，故而此刻蹲在木桩之上，寻着蚂蚁撒气。蚂蚁倒罢了，只是他小指间还绕着一线，牵着一只石小人，正闷蹲在他对面戳蚂蚁。

    两只戳得蚂蚁巢塌城崩，四散开。石草冠，满手的泥无拭，只能抬呆呆地请示苍霁。

    苍霁搭着手，晃了晃小指。石便过蚂蚁，爬上苍霁的木桩。苍霁摸了遍，没舍得用净霖的那条，而是拽条不知压了多久的丝帕，也不知是谁给的，显得皱，上边还绣着双蝶穿。他用这帕给石了手，见石不住地扶草冠，索把帕折了几折，绕着石的小脑袋，压着草冠系了个结。石着帕巾，跟个小贼似的。

    苍霁没忍住，放声嘲笑。石晃着，见草冠确实不掉了，也不恼，反而喜。

    苍霁抬首见净霖牵而立，便起木桩，说:“这便动了吗？”

    净霖将一匹给了他，说:“此刻疾策，傍晚时还能赶到青浦城。”说罢又瞥石一，“怪惹事，丢了吧。”